肖老師與我感情很深,卻遇到棒打鴛鴦,我們兩人都痛不欲生,生離死別。嫁給他是我一生的愿望。
肖老師一米七五的個頭,纖瘦,身材苗條,皮膚白皙,高鼻梁大眼睛,性格內向,善良,膽小,喜歡胖女人,是個語文教師。他爺爺過多的買下了我爺爺的土地和房子,解放時被劃為地主,一直受著不平等的待遇。他為人耿直,學業用功,上過師范。
他對社會給他的這些不公平有自己的詮釋:“慢了窮趕上,快了趕上窮,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命運天注定,幸福靠爭取。”他家中有才子,爺爺是鄉里唯一的進士,爸爸是畫家,兩個兒子也是教師,他是大哥。由于土改分了他家的家當,經濟上受到很大影響,沒有盡快富起來,生活過的有些拮據。因頭上戴著一頂地主家庭出身的帽子,政治上有些受欺,可文化和精神上從不空虛。
他大我5歲,和我三姐是同齡、同學、同班、同桌,當時被學校稱為一對才童,是學校文藝宣傳隊的臺柱子。66年文革開始了,三姐演鐵梅,他卻因為成分的原因演不了李玉和。后來慢慢分化,大學畢業后三姐嫁給了縣長的兒子,他回村當了教師。我不是美女也不才,可我尊重知識,喜歡才子,對他一家有很好的看法。可是我爺爺同他爺爺有財產之仇,爺爺堅決不同意我家姐妹和他家兩弟兄往來,他命運得不到我的幾個姐,把賭注壓在了我身上,他喜歡我,一直在默默地努力。
那個年代沒有什么娛樂形式,老人靠看戲,年輕人靠看書。他家里書多,也善于尋找新書,他找來一本《第二次握手》,我們二人傳著看,他經常在書里加一些體會,三來二去,我們便成了書中的男女主角。幾乎也在憋住呼吸等待著對方那張小紙條。
書中沒有什么性的描寫,知識分子的一些思想感情,觀點的共鳴,慢慢我們有了對社會的共同的認識,好像有了共同的追求目標,尤其是對紅色政治的理解有了很大的轉變,對文革的正確性產生了懷疑。我家和他家不是什么階級斗爭,更不是針鋒相對的敵人,我們兩家完全可以修好成為親家。
可是我那倔強的爺爺死活不同意我和肖老師的婚事。那個禮拜天的下午,我去還他的書,他把我抱在了懷里,我沒有半點推脫和反抗,我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床單。男女之間,一旦打破了隔閡,將是生死相依。
肖老師是個聰明人,他把剛蓋好的房子的里邊一間加一道隔墻,就形成了一個夾層的套間,一排大衣壁櫥掩飾了進出的房門。從此我神秘的失蹤了,他還是繼續教學,我白天被鎖在家里,天天看他給我找來的中醫書籍,到了晚上才能和他團聚,一有人來,我就迅速藏進夾層里去,等外人走了,他發一個信號,我才能出來。盡管日子過得很單調,我們還是感覺幸福很多。
肖老師的母親為為他的婚事著急,都小三十了還是挑來挑去,她怎么會知道她的寶貝兒子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。白天是光棍,晚上就成雙呢。三年過去了,中西醫的書籍看完了一大堆。只等有朝一日去考行醫執照了。
七六年四人幫被打倒,標志著文化大革命的結束,爺爺就是那年過世了,我從“遠方”回來了,我由于長期見不到陽光,皮膚缺少色素,白的讓人懼怕,我考取了中西醫行執照,成了一名自學的白衣天使。我如愿以償,公開嫁給了肖老師,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我們的愛情故事感動了一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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