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在宿舍獨吮一杯奶茶,看看書,熟稔的茶香溢滿舌尖,漫溯清新。臨川的奶茶有一特殊的茶香,微苦,喝起來清新爽滑,奶茶店仿佛都有個美好的名字,語果、七杯茶……渴了叫人忍不住想進去坐坐。我記得我第一次來臨川,正值炎炎夏日,灼灼陽光令裸露的地面騰起熱氣,空氣中滿是燥動,真壓抑。
大概是屈服于這猛烈的陽光罷,大概是被“語果”這個名字吸引了罷,我推開那扇門,聞到一股抹茶的清香,那該是不用吹灰之力便能洗去浮躁的氣息,那該是山澗采茶女子輕聞過的嫩葉的暗香。后來我意識到了這種香的特殊,是多次點奶茶才能分辯出其中抹茶的味道。一本書,一個靜謐的夜,握在手中的一杯茶,自然而然,讓人心情平靜。還曾聽到過一個關于奶茶的故事。
放假期間,我的朋友鑫兒去買奶茶,奶茶店老板是一個懷著小寶寶的年輕婦女,穿著卡通服,很可愛,對鑫兒很熱情,忘不了的是那婦女的微笑,讓鑫兒有春風拂面的感覺,正好鑫兒中午吃飯時受到過冷遇,餐館那個冷漠的年輕女子與眼前像大姐姐一樣的婦女形成鮮明對比,臨走前,鑫兒不由地說了一句:“你真漂亮”。鑫兒很少夸人,仿佛是第一次聽見她這樣真誠地贊美一個人,她跟我講述時兩眼全是光茫。嘖,是否那淡淡的茶香,是否那安躺在腹中的單純無邪的小生命,給了她一個舒暢的心情,對顧客投以三寸日光般溫柔的微笑?
這茶香,本就容易令人聯想起沾染著朝露的嫩芽,那生命最初的美好。獨吮一杯抹茶,暇想。潮水般的時光是否已漫漶記憶的碑刻,那最初的美好是否如手中一注茶香般久久不能彌散。今天卻逢一件事,使我莫名地開心了很久,去同學寢室,隨手翻到一本書,名叫《無羈少年》,作者叫焦揚。扉頁上的照片,好熟悉,再往后翻,競看到我幼兒園時的畢業照,和我珍藏的那張一模一樣,作者竟是我幼兒園時的同學,驚訝之余,我有些小小的自豪,焦揚,他是好樣的!老同學寫的書,當然要好好看下呵!便向同學借回去看。“樹林里傳來了揉葉子的聲音,那是秋天的手指陽光把墻壁刷暖和了,你要聽新故事嗎?靜靜的流水睜著眼睛,笑著說:總有離岸的船,總有回家的人”看著這一段,有點想哭。寂寥的晚秋,涼如水的夜晚,離鄉背井的觴,叫人如何不觸景傷懷?再往后翻,渴望拾來童年的記憶,恍惚間,我仿佛看見滿臉稚氣的小孩被媽媽牽著小手回家,在幼兒園門口唱著歡快的歌,在草叢里抓綠綠的蚱蜢,在小溪邊洗心愛的鞋子,在路邊尋找隱匿的狗尾巴草……那是童年的我,那是童年的我們!快樂的小時光。時光漸漸把我們變成懂得人情世故的老掌柜,內心變得無比強大,不易被感動的我,如今卻輕易地感動于最初的單純無邪。如茶香般清新的小時光是屬于我們的小時光……總有離岸的人,總有回家的人。歲月如歌,悉心珍藏。